我老公管我超严的 !陆宴北驱车赶到老宅的时候,宅子里已经哭声震天。

丧事已经发出去,家中相继有亲人朋友来访。

“呜呜呜呜呜——”

“宴鸣,你怎么就这么去了?你走了,留下我和儿子以后可怎么办啊!宴鸣!呜呜呜呜……”

李文娟跪在陆宴鸣的床头,哭得险些晕了过去。

老爷子坐在红木大班椅上,手中还拄着拐。

沧桑的眼睛,戚戚的望着床榻上躯体已经僵冷的儿子,眼神几乎呆滞。

白发人送黑发人,又怎会不痛,不难过?

陆宴北忍下心中的悲戚,走上前去,接过佣人正给陆宴鸣擦拭脸庞的毛巾,“给我吧!”

他想最后伺候哥哥一回。

给死人擦身体,佣人本就害怕,见陆宴北愿意接手,她忙不迭把手中的毛巾递了出去,就低头退到了一边。

陆宴北把毛巾放在脸盆里洗了一遍,重新拧干,再擦上陆宴鸣的脸庞。

陆宴鸣因为常年躺着,颗米未进的缘故,这会儿已经瘦得有些脱像了。

陆宴北几乎已经快要记不得自己哥哥原来的长相了。

他一点一点,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着,手指触到的皮肤,明明还有些微的弹性,可已经没了温度。

失温的触觉告诉他,人已经走了,真的走了……

“哥……”

他沙哑出声,喉管像被人用刀子划过一般,“下辈子投胎谨慎些,投个普通家庭,至少生前不用遭这么多罪。”

床边,李文娟闻言,抬起头看了他一眼,目光恰好撞进陆宴北那双深沉的墨色瞳仁里,她一慌,忙低下头去,继续抹泪痛哭。

恰时,陆辰九从外闯了进来。

见到里面的情景,心一痛,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。

明明这个结果是他自己造成的,可再见没了气息的父亲,他竟还有些难以接受。

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中滚了出来。

他走上前去,“咚——”一声,在陆宴鸣的床前跪了下来。

他连磕三个响头,一声比一声响。

额头一下子磕红了。

“辰九……”

李文娟有些心疼,忙去搀扶儿子。

却贴在他耳边,用极小的声音问了一句:“解决了吗?”

陆辰九眨了眨眼,当作回答了。

人解决了,如今怕是也与父亲在九泉之下见面了。

这样也好,至少,他们俩在黄泉路上不会孤单。

没一会儿,阿柠接着小璟宸也来了。

“老爸……”

小璟宸不太明白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儿,可看到满室里所有的大人全都眼睛红红,一脸悲戚的样子,他就猜应该是发生了一件让大家都不太高兴的事情。

他怯怯的几步小跑上前,抱住了陆宴北,小身躯靠在他的怀里,乌溜溜的大眼儿瞅着床上安静躺着的陆宴鸣,小声问道:“爸爸,大伯怎么了?为什么你们大家都看着他哭呢?”

还记得小璟宸刚见到躺在床上的陆宴鸣时,他反复问自己爸爸,“大伯怎么了?为什么他一直躺着不起床呢?”

后来,他又会天真的说:“老爸,我们家最懒的人就属大伯了,他成天就知道躺在床上睡懒觉,我从来都没见他起床过呢!”

想到小家伙那些天真的话语,陆宴北胸口更闷了些。

他把儿子从自己怀中推出来,“去,跪在前面给大伯磕三个头。”

小家伙不明白为什么要磕头,可是爸爸这么吩咐着,他自然就照做。

乖乖走上前去,跪下来,在陆宴鸣的床前磕了三个头,又一脸无邪,奶声奶气说道:“大伯,您赶紧醒来吧!只要您醒来,爷爷和我老爸他们就会高兴了,璟宸也高兴。”

小家伙天真的话语,惹得一屋子人又嘤嘤泣泣了起来。

小璟宸有些吓坏了,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,忙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,又重新钻到了陆宴北的怀中,小声问道:“爸爸,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?”

“没有,你没有错,你说得很对。”

只是可惜,走了的就永远都回不来了。

正因为如此,所以大家才更难过。

小璟宸无辜的大眼儿,不安的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,然后仰头问陆宴北,“怎么不见苏苏啊?她没过来吗?”

提起苏黎,陆宴北神色黯然。

眼眸里多了几许从未有过的慌乱,好看的剑眉拧作了一团。

而陆辰九以及床前的李文娟,还有站在陆老爷子身后的黎刻,几人神色各异,却又很快收敛了神情。

“对啊,辰九,苏黎呢?你们没打电话通知过她吗?”

老爷子这才意识到家中还缺了一席。

苏黎没到。

有佣人回道:“所有的人都电话通知过了,但少奶奶的手机一直不通。”

老爷子拧了拧眉,似有些不满,但也没多说什么。

却在这时,魏寻从外面闯了进来,脸上写满着慌张,焦灼。

“陆总!”

魏寻喊了一声。

似乎想说什么,可看一眼在场所有的人,尤其是老爷子,他硬生生把到了喉咙眼里的话强吞了下去。

要是让老爷子知道自己一天之内痛失两个后辈,这身子骨可还真不定能扛得住。

陆宴北一见魏寻出现,他起身,把手中的毛巾扔回脸盆里,之后,大步出了门去。

魏寻紧忙跟上。

房间里,李文娟与陆辰九递交了个眼神。

陆辰九忙走到床前,去搓毛巾,假装要给陆宴鸣擦身体。

冰凉的大手握了握李文娟颤抖的手,“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