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隔着透明玻璃的阳台上可以看到远处的高耸的城市大楼,LD灯的闪耀与尼采的炫丽交织着,透过外面的繁华光景,映入房间大厅的地板上。

刺眼的光感透过玻璃的层层折射,将横放在阳台正中间的玻璃桌照得透亮闪光,与整个房间的幽暗凄冷形成鲜明的对比犬。

因为是周末,冬冬不用上幼儿园,蔺彦之才打了电话给陆莹,等老太太睡下,把冬冬偷偷带到宜基来。

在办公室整理好文件,关掉电脑以后,蔺彦之乘电梯上了十八楼。

因为吃了带有安定片成分的黑糖话梅,虞宓此刻正酣睡在席梦思上踺。

蔺彦之没有吵她,而是往阳台径直走去,俯瞰着透明地板下,繁华街道上穿梭的车流,城市的霓虹亮彩交错萦绕,灯光琳琅满目的重重叠叠地夹杂在一起,制造了一种晕眩的刺激感。

迎面吹来凉凉的微风,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将浮动的心慢慢沉静下来,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,手背挡着风,点燃打火机,烟雾丝丝缕缕从他的鼻尖扑过,飘散到两边。

他长长的将烟雾一吐,露出了幽邃的冷眸,恍而沉的目光与霓虹的炫目色彩相间,他撑起了手臂,回过头,又看了虞宓一眼。

放眼天窗,冷夏的苍白之夜,冷风微凉,而润,高耸云迹的大楼之下,过眼繁华街道,尽是车流蜂拥。

‘临桐集团’四个发光锃亮的亚克力边大字与幽静的宜基相映衬着,蔺彦之的青色兰博基尼车,异常显目地摆在楼下霓虹灯交错的地方。

陆莹开的黑色商务车很快行驶到了临桐集团对岸的暨岚花园,停了一会儿,她又把车开到了街道下面的停车场。

她抱着冬冬走下车,身后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股阴暗沉郁的气流,从车后悄然轻袭而来,冬冬有些冷地拽着陆莹的手,一路上很安静。

上了电梯以后,冬冬闲得无聊,傻傻地看着电梯上的数字,电梯从七到十八的数字慢慢一直往上升,知道‘叮’地一声响,电梯门落下。

蔺彦之戴着墨镜站在电梯门口等,冬冬看到,激动地想张开嘴想大声喊‘爸爸’,被蔺彦之一下就捂住了,他做了一个‘嘘’的手势,冬冬立马就嘟着小嘴安静了。

他抱过冬冬回了房间,陆莹便进了电梯下楼。

房间暗处的透光玻璃时而闪过丝丝光芒,蔺彦之抱着冬冬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里,冬冬很好奇的跳到地上,趴到床边上看虞宓的脸,认出了她是妈妈。

“妈妈……妈妈……”冬冬伸出小手往虞宓的脸庞摸过去,小声地呼唤她,小孩子一般的口吻,带了些许天真与亲和。

虞宓睡得很香,冬冬的手像棉花似的,游走在虞宓的脸颊上,他天真地咧嘴笑了笑,就像看到喜爱的甜食一样满足的眼神,他回头看了蔺彦之一眼,露出无助的神色,把蔺彦之也拉到席梦思上看着虞宓熟睡的模样。

父子俩像商量好了一样,打了一个‘嘘’的手势,便蹲在床脚下,撑着下巴,呆呆地看着虞宓。

看着她甜美的睡姿,嘴唇微微颤抖的样子,她现在肯定又做噩梦了,她的眼皮带动了眼珠不停的蠕动,眉毛微微挤着,像是在梦中遭遇了危险,无处逃脱的表情。

蔺彦之抽出手帕,给她拭去冷汗,虞宓顿时打了一个激灵,浑身抖了两下就惊醒了。

她疲倦地睁开眼睛,眼皮慢慢撑开时,余光里,似乎看到了一个孩子的影子,以为还在梦境中,她使劲晃晃脑袋,想清醒过来,视线范围内,一下子被蔺彦之占据。

蔺彦之正俯身下去,凝着她睁开的眸子,眼睛里满是柔情,一旁的冬冬见了,‘嘘’的一个手势,乖乖往后退了几步,一边捂着眼睛偷看他的爸爸妈妈想要亲嘴的动作,不住的窃笑。

“小板栗……”虞宓抽出两只手,将头发全部盘起来,反挽,拧成一个松松垮垮的花苞,用手里的皮筋扎紧,低低的问:“你什么时候来的,我睡了多久了?”

她的头有点晕,浑身左晃右扭,慢摇慢摆地爬到蔺彦之面前,抱住他的肩膀,迎合着晚上骤降的气温,她闪了两下肩膀,把脸往他的肩膀上抵过去。

一眼看见床下蹲着的冬冬,她‘啊’的一声,没吓出魂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