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小筠的心忽然揪紧，“替这个世界消除bug，其实就是消除你自己。你对这个世界，就没有任何留恋吗？”

温竹筠目光微霎，随即缓缓站起身，宽大的袍袖与衣摆蝴蝶一般在空中绽开。

他落了下来，轻盈如一片树叶，明亮如一团萤火，翩跹降至温小筠面前。

他用一张与温小筠相同的脸，望著她，“因为留恋，才会果断的离开。无论逻辑有着何等不严密的缺陷，这里终究都是创造了我的世界。‘造物主’也许对此并没有多用心，但这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一旦诞生，便开始了自己的运行。里面的生命是我们自己的，感受也是我们自己的。”

一种莫名的羞愧叫温小筠默默的垂下眼帘，“是呀，这个世界，只剩下你们在守护，也只有你们能守护。”

她忽然抬起头，望着温竹筠，目光复杂，“可是你做的这些牺牲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，没有人任何人会感念你，你难道不觉得伤心，不觉得不值吗？”

温竹筠愣了一下，随即笑出了声，片刻之后，才收敛了大半笑容，望回温小筠，“会做这些的人，难道会希图什么名望吗？昔日苏武牧羊一十八载，世人皆传他早已死于歹徒抢掠。他并不在乎，他守的大汉符节，是他心里的大汉符节，并非人们嘴边的。”

温小筠目光霎时一颤。

沉默良久之后，她才再度开口，“你做完了你的选择。现在忽然出现在我面前，是想要我做选择了么？”

温竹筠微笑着点了点头，脚尖轻点，再度腾空而起，坐回了之前的位置，“不错，这段时间，长进不小。”

温小筠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，“不敢不敢，比您老人家，还差得远嘞。”

“不止差得远，我是你此生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度。”

温小筠：……

她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，不要脸的水平也是她无法企及的高度。

不过现在她并没有多余的心思跟他斗嘴。

她知道，接下来才会是真正的考验。

“现在，摆在你眼前的，有两种选择。”温竹筠单手支着头，似笑非笑的俯视着下方的温小筠，“第一个，不接受我的bug人设，终止此次任务。第二个，接受它，替我背负一切，继续完成消除怨念，维持世界平衡的任务。”

“可是你真实的性别，就是破坏这个世界平衡的原因之一，”温小筠皱紧眉头，满脸不解，“只要接受你的人设，就与我的任务天然冲突啊。”

温竹筠嘴角笑意益发明显，充满玩味的说道：“我的性别设定加上我超高的智商，合在一起，才是bug。智商太高，不可能被白鹜的感情所攻克，所以在根本上与虐恋的发现线相违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