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因为之前,她被用了一些新研发的药物,那些药物对她的身体起了副作用。再加上她一连两次被人强行催眠,植入记忆,在做这件事时,她被迫服用过一些药物。这些药物和之前的药物互相作用,伤到了大脑皮层。

她曾给自己彻底地检查过,就目前的情况而言,她的病,不会好转,只会越来越糟。

最初时候,她是全忘了,然后记起来了,可慢慢的,她又会发生间歇性的遗忘,且这种频率会越来越频繁。

直到有一天,她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:睡一觉,第二天醒来,昨天的事情会全都遗忘。每一个人与她来说都是陌生人。

所以,她为自己写了一本日记,把这一路经历过的事全给记录了下来,这样可以更好的帮助她记住这一切,了解自己经历了什么。

另外,她也在医治自己,只是她现在没办法进入研究所就自己这个情况进行细致的研究。

重要的是:大脑皮层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,将来她总有一天会忘一个精光。

这几年,她唯一的心愿是在忘一个精光之前,把洛洛找回来。

之前,收到这种药时她挺惊讶的,也不知是谁送来的,因为没落款。

她曾让战原拿了一些粉末去研究成份,调查的结果却是:其中有些成份是不可复制的。有些微量元素极其罕见。目前研究所没办法照这配比研制出来。

但不可否认的,这药可以很好的治她的病。

曾经,她好奇过,这药是谁送来的,也曾调查过,因为是悄悄进行的,查无结果。

想不到,竟是洛洛送来的。

这孩子,这是因为她所以被盗神控制了吗?

“时卿,你病了是吗?”

陆隽辰的心神变得心疼。

孤身一人飘泊在外,不光要心理上要承受煎熬,身体上还要受疾病的折磨。

时卿忙把那药藏起来,可又想到之前孟焦曾动过她服用的那些药物,所以,现她的身体情况,是瞒住了。

“嗯。我记忆力越来越差了。动不动就会忘记事,倒是让你见笑了。”

没有再瞒,她坦荡荡承认了。

“所以,你不回来的原因,是因为身体原因,还是你受了人威胁?”他盯着她看:“你的日记我看过了,有人逼你不准你和我见面是吗?那个人谁?”

时卿:“……”

唉,孟焦这小子,怎么都不知道看好她的日记的呢?

的确有这么一回事。

“不知道。我只知道那时我收到过洛洛的小背包,还是七八岁时的照片,为了洛洛,我不能回去,也回不去了……

“陆隽辰,你是知道的,你的家人,我的家人,死了那么多人,你和我在一起,不合适了……何况十年都过去了……我们还是……”

她不敢面对他的眼神,心下生出丝丝疼痛。

若不相见,便不相念。

如今再见,她始知内心对他仍有深深的挂念,是以决绝的话,她竟说不出口。

“不能算了,也不可能算了……”他知道她要说什么,立刻开口堵了她的嘴,并且强调道:

“十年前我们没有离婚,所以,现在我们还是夫妻关系。我也没打算放弃这段婚姻。时卿,回来吧,这是洛洛唯一的心愿,也是我这十年唯一想要达成的心愿……”

时卿默默地望着他,世上的男人多薄情,他们很难长情,独他,有点傻,穷尽十年在找她,等她,这样一份深情,她知道的。

只是……

她并不想拖累他。

如果有一天,也真的病成了傻子,与他是何其的残忍。因为她,他原生家庭已经没了,她其实挺怕他有一天地怨她的。

爱情这玩意儿,过了一定的人生阶段是可有可无的。

她不想有一天被嫌弃,只想保留一点美好的回忆。

相爱时,什么都能包容;不爱时,再小的缺点也会被无限放大。

十年了,他们分别了太久,本来,他们就相处日短,如今再见,又将是另一场磨合,谁能知道他们能不能恩爱下去呢!

这一刻,她是胆怯的——因为她不敢赌了,如果赌输了,那与她来说,会是一大打击。

“陆隽辰,我身体不好,说不定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累赘!”

她只能努力找借口。

“如果真到了那个地部,我会陪着左右,一起共渡难关。”他的态度无比坚定。

“可你是知道的,我们之间隔着什么?”她轻轻叹息。

“十年时间,已经淡化了一切。我年近中年,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,如果再不把握住机会,我就老了。”

说到这里,陆隽辰突然单膝跪倒在地上,手上取出了十年前他曾亲自为她戴上的戒指:

“时卿,嫁给我吧……往事都已经随风而去,人生百年,不过匆匆几十年的盛年时间。人都会死,我不想在死之前,还在遗憾,此生我竟错过了你……

“至于所谓的来生,我并不相信人还有来生。所以,我只想好好把握当下。”

面对如此深情厚意,时卿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,她双眸微红地看着他,这些年来,她对他的思念,其实从来没少过。

“陆隽辰,有些事只怕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。

“我爸害了你们陆家死的死,入狱的入狱,出家的出家……你的家族,怕是融不下我……”

她不想回去,去面对这些人有色的眼光。

“你嫁的是我,不是我的家族。”他再次叫断:“重要的是,我已经离开陆氏,现在我经营的是我自己的生意。陆氏家族的所有产业,我都已经退出。”

“有人见不得我和你好,如果我和你在一起,你可能又会有麻烦,洛洛也不会有太平日子过……”